第一百二十二章 校园if番外（八） 心如气泡散尽的可乐,缓缓归于平静。 直至回家，沈鸾心情仍然低落，沈妈妈只当沈鸾是崴了脚，心情不好。 “这孩子。”她无奈笑笑,“先前在商场还好好的,怎么一回家就成这样了。” 蔫儿吧唧的,活像沾了雨水的鹌鹑。 沈爸爸今日有应酬没归家用晚饭，晚餐之后，书房又只剩下沈鸾和裴晏二人。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沈鸾视线一瞬不瞬盯着草稿纸，公式写下又涂抹。 大片大片的污渍昭示着她此刻心情的低谷。 错了，划掉。 又错了，划掉。 简单的一个求加速度的题目,沈鸾磨蹭了将近半小时,还是解不出来。 “公式错了。” 蓦地,头顶落下轻飘飘的一声，清越悦耳。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一敲，指甲圆润，修剪齐整。 裴晏不动声色,从沈鸾手中接过笔,熟练在纸上写下几行公式。 少年手指修长，喉结轻滚，再往上，是凌厉线条流畅的下颌。 “先代入第一道公式，然后再……” 一语未了，裴晏忽然抬头，两道视线猝不及防在空中相撞。 心虚、别扭、纠结。 情绪如调色盘上搅成一团的颜料,分不清彼此。 胸腔心跳鼓动不止，沈鸾别过头，眼睫眨动：“我……” 桌上的笔袋不小心被自己推落在地，轻微的动静似掉落在湖中的碎石，顷刻荡起层层涟漪。 沈鸾慌忙俯身，手指刚碰到笔袋瞬间，裴晏也跟着弯腰。 刹那，轻盈的笔袋忽然多出几分沉沉重量。 握着笔袋另一端的手指修长匀称，指骨凸出。 抬眸，沈鸾一眼撞见裴晏深沉漆黑的目光，那双眼睛如茫茫黑夜，波澜不惊。 心慢了半拍。 迟疑的一瞬，笔袋落入裴晏手中，如掌心溜走滑溜溜的游鱼。 沈鸾小小惊呼一声，下意识想要夺回。 动作之大，一不留神，竟撞上裴晏的额头。 突如其来的一声，彻底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默。 冲撞后的触感还在，沈鸾单手捂着额头，又是羞赧又是气愤。 许是真的撞疼了，又或者是心里压着事，沈鸾眼角泛红，嗓音隐隐带着哽咽之意。 那罪魁祸首的笔袋被裴晏单手丢向桌上，他单手握住沈鸾下巴：“在气什么？” 从超市回来后的纠结涌上心间，沈鸾气呼呼拍开裴晏的手，重新坐直身子。 “我哪有生气。” 话虽如此，视线却从未落在裴晏身上。 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沈鸾随手在纸上一指，心不在焉道：“……你刚刚说这道怎么解？” 裴 晏扬眉， 并未说什么， 只随手拎起椅子，挨着沈鸾坐下。 光影昏黄，淡淡光圈停留在裴晏手上。 两人挨得极近，裴晏右手握着笔，手肘贴着沈鸾左臂。 体温灼热，顺着手肘一点点传至沈鸾身上。 她稍稍往旁退开半步，屏住的呼吸终于得到片刻的舒缓。眼皮轻抬，不动声色在裴晏脸上打转。 光影笼罩，越发衬得裴晏那双眼睛透亮。 “这个甜吗？” “她不喜欢太甜的。” 倏地，耳边再次响起裴晏在超市和店员的对话。 沈鸾暗自握拳，心思千回百转。 裴晏那时神态语气自然而然，像是已经做过千回。是已经有了女朋友，还是……暗恋对象？ “然后再代入刚才求得的……” 话说一半，裴晏忽的噤声，侧目望去，身侧的沈鸾果然双眼空空，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裴晏扬声：“沈鸾。” 沈鸾脱口而出：“你有女朋友吗？” 话题刚落，她顿觉自己不小心将心里话道出。沈鸾连声解释，为自己的冒犯开脱：“不是，我的意思是、是……” 裴晏面不改色望着沈鸾，等待她的下文。 迎着裴晏灼灼视线，沈鸾终败下阵，眼神飘忽：“我的意思是，你这两天都待在外面，要是有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 裴晏拢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