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十九的目光,落在胤祐离去的影子上,缓了缓,便也起身回了。 可总觉得有一块巨石压在自己心头,无端的叫人恐慌。 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余十九眼神一凛,适逢富察敏敏快步迎了上来。 “福晋,出大事儿了!” 余十九将人带进屋里,才同样压低了声音,询问着:“何事?” 富察敏敏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那边出事了。” 余十九顺着富察敏敏点头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正是康熙寝宫的方向。 富察敏敏这才低声说:“太子被废了。” 见余十九目光微动,似有震撼,富察敏敏继续说:“听闻太子昨儿就到了承德,却没来觐见,夜里带着手下护卫秘密入宫窥伺皇上,被图里琛当场抓住,皇上震怒,又有几位爷……” 后面的话富察敏敏没说,余十九也明白。 那几位兄弟,无不是趁机加柴添油罢了。 太子被就狂悖,有这个结果,并不稀奇。 余十九缓缓呼出一口气,事情已成定局,只是想到朝局怕是又要动荡一阵,余十九心下便也升起些不安来。 “还有一事,是道听途说来的,也不知真假。”富察敏敏又说:“听下人传的,说是直郡王昨儿出过行宫。” “出过行宫?”余十九扭头看向富察敏敏。 富察敏敏又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瞧见,这才俯下身子,凑到余十九身侧,低声耳语:“有人说是去见太子了。” 余十九心神震荡。 此事可大可小,端看皇上的决断。 “敏敏,叫咱们府的人谨言慎行,拘谨自身,若有无端生事者,”余十九想了想,才道:“仔细小命!” 富察敏敏深知此事重要,慎重的点了点头,“福晋放心,我知道。” 废太子之事引得人人自危,具是黑云压城之势,压抑得叫人险些喘不过气来。 关系重大,康熙也没了巡视的兴致,便吩咐加快速度回京。 随着夏末入秋,天气渐渐转凉,余十九不再苦夏,精气神也好了许多。 美中不足,便是刘佳檀儿有事没事,总喜欢到她面前来蹦跶。 起初她也只当闲来解趣,日久亦心生厌烦。 后来,又得出结论,每每胤祐到她这儿来,刘佳檀儿必要过来说些有的没的,惹人生厌。 这一日,余十九觉得身子不适,富察敏敏请了自己玛法富察老太医到她院中请脉。 听闻消息后,胤祐也迅速赶了回来。 “福晋如何?”胤祐进门便问。 富察老太医笑笑,一派慈爱神色。“七爷放心,没有大碍,补补气血也就是了。” 闻言,胤祐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玛法,我送您出去。”富察敏敏搀扶着富察老太医送着出了门。 余十九靠在床头,“爷今日不忙?” 胤祐给她端水的动作一顿,扭头过来就见她神色恹恹,手撑额角,似是在烦心。 “我来看你,你倒不开心?” “劝爷去书房用功罢了。”余十九低声道。 “若是往日里,妾身倒也不拘,热闹些也好,而今身子不爽利,还望主子爷开恩,让妾身清净几日。” 胤祐只当余十九嫌他日日来得烦,心下生出几分不悦来。 正当此时,采青来报:“福晋,刘佳格格来了。” 胤祐才欲离去的动作顿了一下,“刘佳格格?” 余十九勉强勾了勾唇。 “本也是来寻爷的,爷过去陪着吧。” 采青也是这些日子被刘佳檀儿弄得心烦,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满:“刘佳格格也不是每日都来。” 胤祐愕然,再想到余十九说人是来寻他的,心下了然。 “你好生休息,我出去瞧瞧。” 胤祐出门,采青才一脸难解:“福晋怎的也不留留主子爷?” “奴婢瞧着,主子爷对福晋是有心的,福晋若是要留,主子爷必不会被刘佳格格勾走。” 采青看得清清楚楚,七爷对福晋是最上心的,如今不过是闹着别扭,被刘佳格格有了可乘之机。 “福晋,有些话,奴婢本不该说,今日却不得不逾矩了。”采青后退一步,屈膝跪在地上。 “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三阿哥想想,这世上可不是每个后娘都像您一样疼孩子的,您若是真怎么着了,叫三阿哥落到那刘佳格格手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受磋磨